【切柳】见天下·立海前传《剪发》
时间线在赤也刚被柳收留没多久的时候
——
柳回来的时候发现切原正抓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翻箱倒柜。
“赤也，找什么呢？”
切原听见声音转过身来，鼓着挂了彩的脸说：“剪刀，我要剪头发。”
他的头发确实已经有阵子没打理过了，上次还是刚进训练营的时候，被凶神恶煞的真田摁在凳子上，拿着比脸还大的剪刀清理了一番，活像渔民拾掇渔网上缠着的海带。虽然切原并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场景，都是听别人背后说来的。反正不是好话，不然那些人不会边笑边叫他“海带头”。
切原恶狠狠地想：真是烦死了，下次再有人这么叫一定打得再狠一点。
这番变幻不定的表情悉数落在柳眼里，“又和人打架了？”
军营里禁止私斗，不过切原并不怕被柳知道，气哼哼道：“他们先笑话我的，说我是海带头！”说话间乱糟糟的前发又挡在了眼前。
“所以想剪发？”柳想了想道，“自己剪也剪不好，我来帮你。”
“柳前辈还会剪头发吗？！”切原惊奇地睁大眼睛。
柳点了下头，转身去吩咐下人取来用具。
不同于上次的体验，这次切原被安排在了高脚凳上，还用布单围住了领口。
切原晃着脚新奇地看着下人端上来的小金剪和梳篦，又听到柳说“赤也头发有些卷，去换个齿宽一点的来”。
切原忽然有点担心，虽然这段时间自己已经确认了柳生活全部能够自理，可还是忍不住问：“柳前辈闭着眼睛真的能看清楚吗？”
“能。”对于这个这段时间已经回答了无数遍的问题柳还是很有耐心。
“不会扎到自己的手吗？”
“不会，我也不会扎到赤也的。”
柳这么说着，第一剪落下已经精准地剪掉了挡在切原眼前的那一绺。
“哇，是真的。柳前辈柳前辈——”切原忽然兴奋起来。
“不要乱动，不然真的会扎到。”
“噢。”他又老老实实坐回去，留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继续感受着小金剪在自己头上的咔嚓声，半会儿还是忍不住问：“柳前辈这样的本事我也可以学吗？学了会变强吗？能打败真田吗？”切原连珠炮似的发问。
柳这次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才道：“每个人都自己擅长的领域，赤也身体灵活，对近身格斗的领悟力又强，不要浪费了这样的天赋。”
自从被真田带回来，这还是切原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立刻心里美到找不着北了，“那我以后可以打败真田吗？”
“如果赤也一直努力。”
“可我已经很努力了呀，”切原有点泄气地塌下腰，“可现在还是近不了他的身。”
“因为真田将军比你多经历的近十年里从未松懈过。”
“柳前辈怎么知道？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切原忽然扭过头来，柳怕伤到他只好先收回手。
“不，我到立海也不过五年，是神子曾经说起过。”
“五年也是很久了……我认识柳前辈五个月都不到。”切原晃着腿，低头小声道：“我也想做‘柳前辈认识很久’的人。”
“等到五年以后赤也也是‘认识很久’的人了。”
“可是——”切原蹙着眉咬了半天嘴唇终于知道该怎么说这句话，“总有比我认识柳前辈更久的人，比如……比如柳前辈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认识的人，这样的话差的十年就永远追不上了啊。”
柳反应了片刻淡淡笑道：“赤也没必要这样比，有些人认识虽早，但早就没有联系消失在回忆里了。”
切原还想继续“可是”下去，又想不明白自己纠结于这件事到底又什么意义。
“已经过去的就意味着不重要了。”梳篦轻轻顺过少年发红的耳朵尖，柳的食指中指夹住梳起的发梢，“从现在开始，赤也还会有很多个‘五个月’，从前认识的那些人就都没有份了。”
“神子和真田还有！”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两个眼里也只有对方。”
“啊？什么意思？”
柳用小金剪换下梳篦，几下就把最后一缕头发也修剪完毕，“好了，看看吧。”说着便拿过一边的铜镜。
切原的注意力果然立刻被镜子里的自己吸引过去了，“哇……”忍不住左摸摸右摸摸，这一头又硬又卷的头发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齐整过，连带着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柳摘去脖子上围的布巾抖抖碎发，“去洗洗吧。”
切原跳下凳子转过身来，神情高兴得仿佛身后长尾巴就会摇得飞快，“以后我头发长了都让柳前辈剪好不好？”
少年那一双大眼睛没了发丝的遮挡之后显得更加澄澈，柳被盯得不由自主地点了头，“嗯，好。”
“柳前辈真是太好啦！简直是天下第一好！”切原心满意足地蹦跳着去洗头，到了门口突然止住步子，“诶，我刚才是不是要问什么事来着？”
柳才在想怎么不冒犯地解释自己对于那两人的猜测，就看到少年自言自语地跑走了，“想不起来了，算啦——”
柳在背后默默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小孩子啊，如果自己像赤也这么大的时候想法也是这样简单，有些事会不会就不同了呢？
算了，都过去了。
——
有一点点乾柳的成分需要说明，乾是柳的师兄，年少时候有过一点点暧昧的情愫，但是在乾点破之后柳为了坚定心志继续修行不告而别，这个在中篇的前传里提到过。对于柳来说他既然当初已经放弃这段感情，现在也就不会再去惦记了，但是这个师兄和其他故人比起来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切原呢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极度缺乏安全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他好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去依赖，对于他来说柳就是他的一切了，所以就会生出越来越强的独占欲，这个短篇里的一两句话还只是个苗头。
于是，这些人物关系就给后期乾柳战场重逢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埋下了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