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双雄】见天下，狮乐前传《上元》
千橘千自由心证，但其实我更倾向于千橘的。
——
“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回礼，你也不提前告诉我。”
“不急啊，你慢慢想，反正我们还有很多个上元节。”
在两人结识的第六年，解决了边关大患的橘终于有机会在狮乐王城过一个安宁的上元节。
彼时杏还小，和同岁的美由纪手拉着手在热闹的夜市上疯跑，橘和千岁则走在后面，时不时喊住两个野丫头不要钻进人群里。
“你们两个——”橘为了让她俩消停一会儿从街边买了两盏兔子灯，“一人一个，不可以跑，乱跑的话灯就烧了。”
两个小姑娘开开心心地接过灯果然不再乱跑，叽叽喳喳地讨论起谁的兔子更神气，橘一脸慈爱地看着两人，还要适时当起裁判品评一二，哪儿像什么战场上的杀神呢。千岁抱着胳膊在旁边晃晃悠悠地走着，默默地想。
“桔平，一会儿到我家喝酒啊？”
橘把两个小姑娘哄好，直起腰来道：“不早了，杏得回去睡觉了。”
千岁幽幽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把这老妈子的性格改改啊？难得一起过个节。困了就在我家睡嘛。”
“我不要睡觉！”杏仰着头叫道，“你们偷偷喝酒，我也要喝！”
美由纪也跟着叫起来，“要喝要喝！”
千岁一把把妹妹扛到肩上，“喝什么喝，老实喝元宵汤吧。”
杏鼓起腮帮子，“凭什么只准你们喝！”
橘也把妹妹抱起来，“就凭哥哥是大人了。”
“那我们长大了就能喝了！”
“长大也不行。”
“为什么？！”
“女孩子哪有喝酒的。”
“凭什么女孩子不能喝酒嘛！”
……
到了家把两个小祖宗哄去睡觉，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橘开了两坛酒，千岁忽然说：“桔平，我其实有礼物送你。”
“礼物？”橘想起有些少男少女会选在上元节这天互赠些小物件，但倒酒的手都没停，“两个大男人送什么礼物？”
千岁把桌上的东西往一边推开，放上来一个窄长的大木匣，打开道：“你肯定喜欢。”
橘一低头，木匣里竟是一口宽背刀，刀柄上镶了一颗金光熠熠的狮头。只是还来不及惊叹，门缝那头就传来小姑娘不满的大叫，杏和美由纪原本只是偷偷看藏酒的地方，没想到居然碰上偷送礼物这种事。
“哥哥都不送我礼物！”
“上元节不是送灯送香囊什么的吗？”
“那是你们小姑娘送的。”千岁得意地拍拍匣子，“这是男人的浪漫。”
橘笑笑，蹲下道：“你们两个快去睡觉，穿成这样跑出来，冻着怎么办？”
千岁直接一手一个把人拎起来朝卧室走过去，“去睡觉，不然放狼咬你们。”
“哪有狼！骗小孩的话我们早就不信了！”
“你不是小孩是什么？”
美由纪张牙舞爪的先被扔回了床上。
……
两个人重新坐回酒桌前，橘无奈地笑笑，又当兄长又当爹就是这样吧。
千岁把匣子推过来道：“你快看看刀啊，我好不容易求到的。”
橘这才专心地端详起面前的神兵，指尖轻抚过刀刃就像抚过情人的背脊，握住刀柄拿起，连重量都是刚刚好。
“这……很贵吧？”
“别问，你喜欢就好。”
橘把刀重新放回匣中，“那我就收下了。不过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回礼，你也不提前告诉我。”
“不急啊，你慢慢想，反正我们还有很多个上元节。”
千岁端起一碗酒，橘端起另一碗，两碗一碰仰头而尽。
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碗，眼前的世界都开始变得模糊，橘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微阖着眼睛，想起从前带着年幼的杏在江湖闯荡那段颠沛流离的时光，千岁撑在一边看着他，则是想起自己听说“天下第一刀”在狮乐王城现踪决定送挑战书的那个瞬间。
橘好像是在给千岁讲，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什么大侠，什么天下第一刀，那时候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仇家遍地，我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就怕一睁眼小杏不见了。”
“现在不会了，因为你遇到我了。”千岁似乎清醒一点，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端着酒碗放在嘴边，“原本我只是想替国主觅良才，不过现在觉得……”
“嗯？”橘睁开眼，又重新困倦地阖上。
“没什么……”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街上喧闹的人群早就散了，寂静的冬夜只听见烛灯安静燃烧的声音。
千岁仍然是一样的姿势看着橘，手指轻轻抚过他眉心的朱砂痣，一点点凑近……
橘眉头忽的一抖，好像醒了过来，一手按住千岁肩膀，“干什么……”
千岁收回手，搀住橘的胳膊，“扶你去睡觉，走了。”
桔平，你这酒量，真是不行啊……
桔平，曾经我以为我们还有很多个上元节。
但是……
千岁睁开眼，四天宝国没有上元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