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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下】狮变篇·第八章 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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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王亲自赴青国是头等大事,但连橘自己都颇感意外,这场声势浩大的仪式连对外宣称是结盟并非受降,看来此回青国从上至下的确是诚意非凡。他心里不由得感慨,誓死效忠的人将自己逼上绝路,战场相识的对手却给了另一条生路,早知世事难料,只是不知会这么讽刺。

仪式上的橘收敛了在战场上那仿佛雄狮般的霸道,献上降书后谦卑地躬身而拜:“橘桔平代手下众将士叩谢青君仁德,不动峰从今往后愿为青廷之臣,为青君奔走效劳。”

手冢看着礼官用玉盘接过降书,不由得想道仁德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还真是陌生,“不二应该告诉你了,青国会助你重新入主狮乐旧土,建立新的不动峰。”

“是。如此大恩,橘桔平自当结草衔环为报。”

始终站在橘身后半步的杏抬起头亮声问道:“青君愿蹚这趟浑水必定是有所求,杏替兄长问一句,青君想要什么?”

橘慌忙示意妹妹闭嘴,又立即向手冢解释道:“舍妹无礼,请青君莫怪。”

手冢看向身穿戎装的少女倒是很有兴趣似的,“不动峰长公主橘杏?”

少女仰头,“是我。”

手冢垂目,回答了刚刚的问题,“若有一日青国与他国交战,孤希望多一个盟友。”

橘露出惊讶的神色,一来没想到手冢真的坦然相告,二来是不解为何会有这样的考虑。就如今的格局来说,南疆四天宝国一向偏安,而立海已经沉寂多年似乎无心北上,北方蛮族不予考量,那么放眼整个中域,青国潜在的敌人也只有冰帝一国。然而且不说青国和冰帝几十年间相安无事,单说地理位置上除了狮乐国仍隔着一个山吹,北部的唯一通道又被圣国牢牢把持,冰帝向青国发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杏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她直言不讳道:“青君没将狮乐国‘弹丸之地’放在眼里,是因为在视线更远处还有冰帝的通都大邑,青君是想将冰帝纳入自己的版图。”

手冢问道:“既然长公主有此想法,那可曾想过到了那一天不动峰会成为‘国中之国’?”

杏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凝滞,“青君应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吧。我想,青君此回迅速迎战也是想借战事收回属国,不论是人还是地,终究握在自己手里才是真的。”

“既然想到了,那到时候你们又将如何自处?”

在场的不二和乾等人听了这一连串的问题不知是何意,再看杏已然怔住,根本不知道要如何继续回答这个本不该放到明面上更不该在这种时候提起的问题。

可是手冢目光灼灼,仿佛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橘这时候开口道:“青君此时助我,是救狮乐旧土于战乱,百姓会深念青君恩德,想必青君也会视他们为自己的臣民。等真到了那一天,他们是青国人还是峰国人又有什么区别?”他顿了顿道:“王位本非橘桔平所求,我愿入青廷为将,效命于青君。”

橘如此郑重的表态,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手冢身上,然而手冢本人却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过了片刻才回神道:“峰王言重了,孤只是欣赏长公主的见识,随口问问罢了。孤听闻长公主在玉林战场让桃城吃了大亏,懂兵法知谋略,有这样一个臂膀峰王能省不少心力。且孤会派军师乾贞治亲自随峰王归国协理诸事,想必峰王重整狮乐一定会顺利。”

橘终于松开了桌下因为过度紧张而紧握成拳的手,行礼道:“借青君吉言,橘桔平定不辜负青君大恩。”

 

仪式结束,不二陪同橘一行人下榻休息,军师乾和丞相大石留了下来。

乾对手冢道:“王上,臣如果亲自前往狮乐可能要留一阵子,但是眼下正是各方情报汇总的时候……”

手冢道:“现在要紧的情报无非是圣国和冰帝,”继而问大石:“菊丸那条线一直是你负责联络,有新进展吗?”

“臣正要和王上禀报。”大石道:“我们在冰帝王城的商铺又被查封了一家,现在只剩一条还没启用的情报线可以用。据英二最后派人传回的情报所说,他接触过的商铺全都遭受了国府盘查,臣怀疑是他接近代丞相忍足侑士之后身份暴露,但忍足引而不发可能还在等时机。英二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们是不是……要召他回来?”

手冢沉吟片刻还未开口,来人禀报道:“王上,圣国使臣来访,车驾上另有一人自称与丞相熟识,此乃信物。”说罢双手奉上一块玉牌和一封信。

大石一眼便认出,“是英二的!他怎会与圣国使臣一道?”

菊丸在朝中并无官职,因而认得他的人很少,此前派他前往冰帝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来人躬身道:“城外车驾要如何处置请王上示下。”

手冢看过信道:“菊丸在冰帝遇险出逃,恰好为圣国所救。传孤王令,迎圣国使臣入城,好生招待。大石,你负责此事。”

“是。”

乾道:“圣国举行五国会盟的目标是狮乐旧土,而北疆大军若想直入狮乐只能向我方或冰帝借道。依臣看,天底下不会有如此‘恰好’的事,恐怕是圣国算准了时机向我方示好,想要借取南下狮乐的北关要道,这也是之前河村暂时撤离圣盟隘口他们没有趁机南下劫掠的缘由。”

但他说完这番话并没有及时得到答复,只见主位上的人再一次出现了失神的情况,不同的是这一回似乎视线是落在了自己说话的那张嘴上。

乾试探地叫了声:“王上?”

手冢迟钝了半刻,表情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猜测无用,待使臣入宫便知。你先去准备吧。”

“是。”乾心怀疑虑但只能行礼告退。

“等等,”手冢把人叫住道,“替孤去请国师来。”

 

空旷的大殿里,手冢静静地端坐在王位上,无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耳朵。刚刚那个瞬间,他再一次听不见了,只能看着说话的人嘴唇不停开合。

他忽然意识到,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一个面容端丽身着华服的老妇人出现在了大殿门口,手里拄着青玉拐杖,正是年过半百的国师龙崎堇。

手冢立即起身去迎,老妇人打了个手势让他安坐,“王上是有什么事吧,不然不会特地叫老身过来。”

没想到龙崎夫人这么直接,手冢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的手掌反复合拢,有些局促地问:“国师从前说孤身上的咒术无法根除,也不知何时会发作……那可知发作前会有什么症状?”

龙崎夫人祥和的面容骤然变得凝重,“王上的身体出现不适了?”

“就在方才,孤的耳朵听不到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几日前还曾有过短暂的失明,而且最近越发频繁。”

手冢笔直的肩膀塌了下来,一向坚毅的眼神也失了锐利,他从来无所畏惧,甚至年少时初次从咒术中苏醒,听闻自己终有一日会五感俱失脏器衰竭而亡时情绪也没有太大波动,咒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吓不倒他。可当他真正耳边万籁俱寂、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对未知的恐惧还是悄然爬上心头。他努力克制住情绪,让自己还是那个镇定自若的手冢国光,“国师,咒术开始发作了对吗?孤的寿命还剩多久?”

龙崎夫人在国师之位上做了三代,看手冢就和自己的亲孙子没什么两样,当年更是自己拼尽全力才将这个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看他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心里自然不好受,但更多的是面对这种陌生术法的无力感,“王上,这咒术出自立海,与中域流派截然不同,请恕老身才疏学浅,实在无法给王上一个准确的答案。王上还要继续瞒下去吗?找寻其他术师说不定能够破解。”

“国师尚且无法,世间还有谁能破解?难道要孤去立海求援吗?如今困境,本就是拜他们所赐。”

龙崎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连大石、不二他们王上也要继续隐瞒吗?恕老身直言,咒术发作得会越来越快……”

“孤的身后事吗?”手冢直接道,“现下诸事繁多,孤暂时不想让他们分心,但孤心中已有腹案了。”他顿了一下说:“孤早想过这一天,虽然寻南次郎将军未果,但找到了他的儿子——越前龙马。”

龙崎夫人脸色大变,“王上?!”

“祖父还在时就曾想将王位传于南次郎将军,孤传位于他的儿子也无不妥……”

面容和善的老妇人顿时急道:“王上,王位传承岂可儿戏?!当年高祖一句酒后之言造成多少恶果王上难道不知吗?!”她手中的青玉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南次郎不愿卷进王室争斗,携家眷远避深山,可先王还是将他除名史册,让越前家的功勋从此尽化烟尘。王上此时将他的儿子接入宫中,还将他架上储君之位,可曾问过这孩子是否愿意?又可曾想过朝臣百姓会如何评说?”

手冢硬声道:“违背先王意愿的事孤做的还少吗?先王错了就是错了。”他垂下眼,声音也低落下来,“国师,孤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龙马身上有南次郎将军的一切优势,孤相信有大石和不二辅佐他有能力支撑起青国的未来。孤也会在命终之前,尽一切所能替他扫清障碍。”

“王上也不必如此悲观,老身会前往南疆为王上搜寻破术之法,在那之前,请王上不要轻言王位传承之事。”

龙崎夫人的情绪渐渐平复,但手冢知道她这样说是仍然无法认同自己的决断,于是也不再争辩,“国师可有暂时抑制之法?圣国使臣来访,孤不能再失态了。”

“老身倒是可以施术为王上强开五窍,但这终究是饮鸩止渴的法子,只怕之后会恶化得会更加迅速……”

“若眼前的问题都无法解决,更遑论将来之事。国师尽管施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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