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碗米饭

立海内销|不吃冢不二|bjd晒娃狂魔|ao3:moowan 微博:木碗牌产粮机

【真幸/切柳】见天下,立海前传2

*修改重发,CP瞩目

——

一天之内接连经受打击的切原被柳一路拖回住所,才一进屋就趴在了地上。

柳没有再说话,只是叫人依次拿来简单热过的饭食和常用的伤药。

切原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粥碗,肚子里立刻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他得了许可立刻抱着碗狼吞虎咽起来。

柳就在一旁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肚子被填满,切原的精神头也重新回来了,抬起埋在碗里的头兴致勃勃地问柳:“你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真的吗?”说着还用手在柳眼前晃了晃。

柳闭目道:“你左边嘴角有米粒。”

切原伸出舌头舔了舔,居然真的有,舌尖一卷把米粒卷进嘴里。

“好神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修习了术法,虽然目不能视,但可以感知到。”

“好厉害啊!”切原兴奋大叫,不料牵动了伤口,倒抽一口气趴回了桌上。

 

简单地进过食,柳让切原趴在自己床上给他上药,这孩子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幸好大多只是些擦伤挫伤,这次也没有被摔断肋骨,柳忍不住问:“自己没有药吗?”

“有。”

“为什么不用呢?”

“见效慢,用了也白用,而且我自己够不到,也没人愿意帮我。”切原趴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

柳细心地在一些已经结痂的小伤口上也涂了药,“好了。起来吧。”

切原正闻着枕头里散发的茶叶香,恋恋不舍地爬起来。随便扫视室内的陈设便知柳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可是现在天天在地上滚的自己把床铺都弄脏了,切原窘迫地低下头,露出些许难堪的表情。

“换新的就好了。”柳及时开口给他解了围。

切原红着脸接受了好意,仿佛和刚刚在柴房出言不逊的那个混小子判若两人。

“害你惹上真田,真抱歉。他不高兴了肯定是要找你麻烦的。”

看着少年很苦恼又很愤恨的样子,柳道:“不会的。”

切原急得大叫:“怎么不会!明明还让你罚跪!”

“同情弱者是立海的禁忌,是我犯错在先。”

“可是……”

切原还要说什么,又听到柳后面半句话,“而且我是为神子做事,他找不到我麻烦。”

这话就是纯粹安慰切原了,可是切原反而吓得呆住,对啊,刚刚是神子把他们从真田手里解救出来,那这个人是……

柳这才有机会自报家门:“我叫柳莲二,神子近侍,协助处理日常公务。”

那是很厉害了,怪不得不怕真田,切原心想,脸上局促的表情更胜。虽然他从来都和谦逊有礼打不上边,可是最起码的尊卑还是懂的,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才刚刚温柔地给自己上过药。

切原不自觉地鞠躬说道:“谢谢柳前辈。我…我先回去了。”

“你不是说回去没人给你上药吗?”柳把人叫住,“在你伤好前就住在我这儿吧,只不过得跟我挤挤了。”

说是挤,但和切原平时睡得十几个人的大通铺比起来实在宽敞多了。身体早就到了承受极限的切原很快就睡熟了,只是入睡以后在梦里仍然很不平静,眉头皱起双目紧闭,全身肌肉时不时战栗,呼吸声也杂乱而急促,像是在害怕什么。

柳忍不住伸出手,搭在少年的背上轻轻拍了拍,这么做似乎卓有成效,切原的情绪很快被安抚下来,蜷缩着身子又朝温暖的方向凑了凑安然睡熟了。

柳往后退开躺到了床边。他忽然想起今日真田对自己说的话,立海国向来奉强者为尊,同情弱者只会让弱者更弱,可是他还是觉得变强有很多种方法,这个孩子也不一定永远都是弱者。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意起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大约只是因为无意中撞见过那孩子在没有训练的时候对自己有多严苛,想要给他一个机会吧。

 

不过柳也没想到这个孩子一住就是两年。

起初是因为切原的身上总是旧伤未愈再填新伤,甚至没过多久还摔断了一根肋骨。到后来柳实在不放心这个被真田格外“照顾”的孩子再自己回到训练营,干脆让他彻底留了下来。久而久之柳也习惯了从前寂静的房子里多了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他已经太久没有和人一起生活了。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足以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施下魔法。身体骨骼迅速长开的切原已经有了男人的模样,偏偏性格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尤其是在睡着以后总是本能地凑到柳的身边,仿佛只有那样才会让他有安全感。

柳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是在一天深夜,他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被切原紧紧搂着,还有个硬物抵在身下,想抽出身体不料被抱得更紧,睡梦中的人更是火上浇油地用硬物蹭他的身体。

封闭视觉之后其他感官本就会更加敏锐,静谧的夜里少年呼吸的声音不间断地钻进耳中,更不要说两人身体贴合的地方烫得快要烧起来,柳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未出山的年少时。

朝夕相处的师兄在训练后突然凑近说:“莲二,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那个瞬间他僵住了身体,脑中一片天旋地转。师门修炼的秘术不允许动心动情,因为偏私的爱会干扰判断,让他们对外物的感知变得混乱。修炼正到关键时刻,怎么能前功尽弃。他推开不知道说什么胡话的师兄跑走,第二天不告而别。

柳就像当初那样狠心地推开了紧紧依靠着自己的人逃出了房间。

屋外的夜风彻底把人吹得清醒,柳忽然明白了当年师兄的修炼进度始终比自己慢的原因。

只是当初既然是自己把人留下来,如今也没有再把人赶走的道理。柳第二天便叫人清出了另一间房,准备自己搬过去住,切原问为什么,他回答说一张床挤不下,也没有看到切原有什么反应。柳心道,看来这孩子只是因为到了年纪才会有这样的举动,想太多的倒是自己。结果当天半夜就被切原噩梦中的叫嚷声吵醒了。

柳一路跑过去,只觉得流动的空气里浸透了恐惧。把灯点起来,切原仍然抱紧被子缩在角落不住地发抖,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切原?……切原?”柳试探性地叫了两声。

没有反应。

“切原……?是我。”

柳凑过去,角落里的人吓得一激灵,畏惧又防范地又盯了很久才确认了面前的人,突然跪扑过去抱住他哭喊道:“柳前辈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

切原哭得满脸是泪,好像还没有彻底从噩梦里醒来。

“没事了,没事了。是梦,不哭了。”柳温柔地揉了揉怀里那颗毛脑袋,“梦都是假的,继续睡吧。”

切原渐渐平静下来,可仍然抱着怀里的人不撒手。

柳没办法只好坐到床上,“刚刚梦到什么了?”

切原不说话,把人搂得更紧了。

柳抹去切原脸上还挂着的泪,“继续睡吧,我不走。”

切原将信将疑地躺下,仍然拽着柳的手,柳只好躺回这张床上。切原贴着他的胳膊很快睡熟了,但对于柳来说又是一个不眠夜。

这个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这和他那时在校场上发狂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些问题柳始终没有得到答案,问起切原以前的事他也只是会摇摇头说不记得了。但他很快就知道了发狂的切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那是一个正常的下午,柳正在奉神子的命令搜集涉及医用的藏书,院子外忽然传来切原欢快的声音。

“柳前辈——”切原飞奔着进屋扑在他的身上,“柳前辈,我今天击败了胡狼!胡狼你知道嘛!就是那个黑黑的大个子!”

柳的心脏仿佛也被这个拥抱撞了一下,抱着自己的少年仰头露出一口小白牙:“我厉不厉害?”

柳不动声色从怀抱里挣脱出来,神色如常道:“嗯。进步得很快,真田将军也一定很欣慰。”

“好好的提他干嘛啊……”

切原不情愿地转身去喝水,柳一把捉住拿着茶杯的手,指尖上的红褐色是已经干涸的血迹,“这是怎么回事?”

切原吓得连忙把手抽出来,茶水洒了柳一身,“没……没什么啊。”

这时候军营来了人,对柳道:“柳大人,胡狼桑原伤口太深无法止血,真田将军请您过去试试用术法医治。”

柳的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后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脑海中浮现,他看向切原道:“为什么下手这么重?”

“我……我……”切原支支吾吾地把手藏到身后,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道:“明明是他太弱了!”

柳什么也没说,直接跟着侍从快步离开了。

“柳……”切原伸出手想抓,又低着头收回了手,看着自己指甲缝里残存的皮肉发起愣来。

 

柳到军营时桑原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他朝真田点了头,然后看到桑原腰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仍是不断渗出血来。

“把纱布剪开。”柳说。

军医依言照做,层层纱布解开后,露出了三道并排的触目惊心的伤口。

柳才修习治疗术不久,立即运起术法止住流血,让翻开的皮肉重新合拢。在旁人看来这个过程很简单,甚至比用针线缝上衣服的破口还要轻松,他却已经耗尽了心神。

柳放下胳膊站起来,神情有些疲倦,“真田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

真田还没回答,一直守在桑原身边的红发少年抢先道:“是切原,他发狂了一样攻击桑原,谁都拦不住。”

柳认得这个少年,名叫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一样都是早些年从训练营里脱颖而出的佼佼者。连他们都拦不住发狂的切原……

文太又说:“明明平时可正常了,就是最近总在和我们对练的时候发疯,眼睛变得血红,谁说话都不听,见了血还会更兴奋,就像真的疯了一样。”

柳听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连胳膊都变得沉重了许多,他转身对真田道:“真田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真田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先一步出了门。

柳跟出去开门见山道:“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将军并不意外,是吗?”

真田回答的也很干脆“是。”

“你一直在刺激切原,想让他保持发狂状态下的战斗力,是吗?”

“是。”

“那你有没有想过在这样下去切原会怎么样?”柳仍然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模样,只是声音开始变得冷硬,“他可能会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杀人兵器。”

“但是现在的立海就需要一个不依靠神子血祭就能以一当百的杀人兵器。”真田毫不犹豫地回答,比平时更快的语速仿佛是想掩盖什么。

柳就要被激起的情绪瞬间凝滞,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道:“神子出事了?”

真田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言。

“无法进行血祭……神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叫我修习医用的术法,也是因为这个?”

虽然是问句,可柳的语气笃定得让真田感到心慌,半晌,他道:“随我去见神子,他会亲自向你说明的……”

“如果真是这样,”柳说,“那立海需要的也不是一个连同伴都会伤害的疯子。”

真田沉默了。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尽我所能,让切原成为不发狂也能以一当百的战士。”

 

柳回到自己的住所已经是深夜了,秋天的夜风吹得人遍体生寒。

幸村被诊治出患有半心之疾,而距离首席医官断言他的寿命只有五年已经过去两年了。

这两年里他和真田是怎么过来的呢?一边隐瞒着自己的病情,一边还要更加操心国事,而自己竟然毫不知情,试了用术法为幸村进行医治,也是意料之中的无济于事。

柳叹了一口气,今天用过术法后格外得疲倦,也许就是因为心情太差了吧……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自己的院落,就着冷清的月光,他看到了坐在门口睡着的切原,身上还是他从校场上回来时穿着的单衣,冷得缩成了一团。

他一直在等自己回来。

柳的心口升起一股暖意,弯下腰费力地把全身冰冷的人抱起来走进卧房,尽量轻地把他放到床上,但还是打扰到了熟睡的切原。

“柳……柳前辈……”半梦半醒的少年一把抓住他的手,困倦的眼睛半睁开像是在确认什么后又闭了回去,“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柳摸了摸切原的头,“我去打水给你擦擦手。”

见切原不放手,他又俯下身子道:“我不会丢下你的,马上就回来。”

腕上的手这才松开。

手指接触到带着凉意的水,切原彻底醒了过来,偏着头看坐在床边给自己擦手的人。

“柳前辈……”他小声说,“我的身体有时候会不受控制。”

柳的动作停了下又继续,“嗯,我知道。”

“我没有想下那么重手的…”少年的声音有点哽咽,“我是不是个怪物?”

柳轻轻地把切原擦干净的手放进被子里,“怎么会呢。”

“我一直都这样,而且现在越来越严重了。”豆大的泪珠从切原眼角滚下来,“我不敢告诉你,怕你也躲着我。”柳躺到床上,捧着切原的脸用拇指抹去掉下的眼泪,“没关系,以后都不用怕了,有我在,也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切原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定定地望着他,“那柳前辈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对吗?”

少年的告白猝不及防地说出口,柳的心头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

永远在一起……

上一个和他这样说的人已经在不告而别后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这样的承诺实在太轻率也太沉重了,可是他又想起今天自己才对真田说的话。

少年的灼灼目光还落在他身上,仿佛要把胸口烫穿一个洞。

柳把切原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对,我永远都会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抛下你。”

 

此后每逢考校柳必然到场,他虽然精于术法但也触类旁通,不论切原在场上是输是赢,总能在结束后一招一式地拆解讲给切原。更重要的是切原发狂的状态也得到了控制,每每他的眼睛开始充血,都会听到耳边有个温柔的声音唤回即将堕入黑暗的神志。

渐渐训练营中已经没有了切原的对手,曾经被摔得满地找牙的少年已经能在清醒的状态下逼得真田出剑了。

起初真田并不赞同柳的做法,但时间久了总能看出与自己截然相反的手段促成的结果,切原的确是在柳当初承诺过的那条路上走得更远了,他看到这个本就努力的孩子变得更强,取胜也不再依赖狂暴时的不择手段,不由得回想起幸村曾经那段现在看来颇有远见的话。

可是如今柳如愿成为了掌剑的人,却隐隐之中透露出自己能力衰减的征兆,连他自己都意识到对外界的感知越来越迟钝,运起术法时也常感力有不济。

柳完成日常的工作走出神殿又已经入夜,真田执意要送,柳知道真田有话要对自己说。

走下漫长的石阶,真田问道:“神子有意提拔你做神相,为什么回绝?”

柳沉默了许久,却是答非所问,“来和我打一场吧,去取你的剑。”

 

深沉的夜色下,校场上只有下弦月晦暗的光。

柳一张手,衣袖长摆无风自动。他一直都是立海境内第一的术法高手,这件事在他刚刚进入王城为神之子效命时就已经确立了。

真田不知道柳想做什么,但本着对强者的尊敬,他还是抽出了剑刃迎战。只是这场较量的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最后一剑过后,术法结成屏障应声碎裂,殷红色的液体渐渐从柳额头正中渗出,一滴一滴,沿着鼻梁淌下,一道笔直细长伤口从他额头贯穿至下颌……

风一吹,衣袍也从正中分成了两片。

“柳??”

真田的确被吓到了,这一招哪怕自己再多用一分力,现在眼前的就是被劈成两半的尸体了。

柳低下头,声音低沉,“这就是我回绝的原因。这样的我,没资格做神相。”

真田收了剑快步走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能力不该如此。”

柳拢了拢破开的衣服,没有回答。

“你把切原培养出来,自己却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你是用自己的心血把他喂大的?!那还不如当初按我的方法……”

“他不该那样成长!”柳打断了真田的话,“至于我……是修习了禁术的缘故。”他顿了下说:“以师门的流派修习术法收效可以比寻常人快数十年,但代价是必须舍弃偏私的感情。如果有了私心,不但对外界的感知力会变弱,自身实力也会受影响。”

真田问:“你的私心,是切原吗?”

柳点了下头。

“那小子是挺招人喜欢的。”真田好像笑了一下,“神子也喜欢,最初还嫌那小子资质不佳,后来亲临校场十次有九次是想看看他又有了什么进步。”

柳愣了一下,意识到真田是会错了意。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原本和神子真田同样的感情会变了味。他本可以不解释的,但心里有股冲动还是让他说出了口:“我对赤也的感情和你们不同。”

这一次轮到真田发愣了,张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见柳没有一点要解释的意思生硬地转了话题:“你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

“师门训诫我从来没忘记,但是……以赤也当时的情况我没办法弃下他不顾。”

“你的功体还有恢复的可能吗?”真田习惯性地蹙眉问道,“你也知道,神子的身体每况愈下,我担心……”后半句话化成了一声叹息,“不管那一天会不会到来,立海都需要全盛状态的柳莲二。”

 

回到住处,前几天跟着桑原和文太去出任务才回来的切原早就已经睡熟,睡姿不怎么好,却舒展而放松,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不安地缩成一团了。柳把大大咧咧伸出被子的手脚重新收回去,坐在床边端详起了睡梦中的少年。

这两年切原的骨架长开了许多,就是那张脸还是和从前一样肉乎乎的像个小孩子。

只可惜,没有机会再陪他继续长大了。

柳俯身亲吻了一下切原的额头,之后轻轻起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切原睡醒的时候发现整座院子里的人都在忙碌,忙着把柳平时惯用的物件装进箱子,再一一封好抬到院外。

他拦住一个正要搬书的侍从,“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把东西搬走?”

对方喜气洋洋地回答说“柳大人升迁做神相,东西当然要搬去神相府了”。

神相?!那不是和真田比肩的职位吗?切原喜出望外地四处搜寻柳的身影,忽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这些人搬的只有柳的东西,自己的呢?他又抓住一个人问为什么自己的东西不装起来,对方只是说这是柳大人的吩咐。

切原满腹疑惑地跑出门,正撞到进屋的柳身上。

柳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和平常不同,“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吃过早饭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切原指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箱子问。

柳顿了下,“我要搬去神相府了。”

“你自己?那、那我呢?”切原忐忑地问。

“以后这个院子就属于你了。”柳说。

“什么?”切原以为自己听错了,“莲二,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偶尔会从切原嘴里蹦出来的称呼,柳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切原,你已经长大了,早就应该独立了。”

对比之下,这个称呼显得尤其疏远,切原记得柳已经很久没这样叫过自己了,他都是喊自己“赤也”。

切原下意识地去拉柳的手,“莲二,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该独立了?”

柳语气平淡地说:“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就这么分开吧。”

切原太久没有听过柳用这种淡漠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了,心里更加慌张,他难以置信地发问:“分开?什么叫分开?为什么好好的突然说这种话?”

柳想扯出手,奈何被对方抓得紧紧的,“当年我对真田将军承诺要把你培养成不发狂也能在战场上以一当百的战士,现在你已经做到了,我的承诺也兑现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切原的情绪突然失控,他激动地哭喊道:“难道你这些年对我好就只是为了给立海培养出一个人才?你答应真田的做到了,那你答应我的呢?你说过永远和我在一起,永远不会抛下我又算什么?!”

柳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切原赤也,你已经不是哭着要糖吃的小孩子了。收起你的眼泪,去做你该做的事,别辜负神子对你的期许。”他愤怒地抽出自己的手臂转身离开。

切原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的腰,“是我不够成熟,是我总粘着你,觉得撒娇就能换来你更多的疼爱……是我错了,我改,我都改!我会变得独立,变得成熟,变得能让你依靠,能不能求求你不要走……莲二,莲二!”

听着从心口传来的声声哀求,柳禁锢住了自己的表情,掰开腰上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的少年无力地垂下臂膀,渐渐停止了哭泣。

评论(5)
热度(85)

© 半碗米饭 | Powered by LOFTER